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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电吉】逆向悖论。

关于小狗喜欢家养男人还是野生男人的故事。

1.1w字/秋电vs吉电/原作衍生。

    

吉田宽文:我可能不是人,但是早川秋你是狗。

早川秋:电次,回家吃饭了。

吉田宽文:。

     

    

     

-

      

“他怎么就还活着?”

“这已经是你第十三次发表这样的言论了。”虽然但是,潮崎到现在也没能搞懂自己的这位同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总觉得从上周开始,吉田你的表情就难看的厉害。”

“没什么。”在同学的面前向来还算是好好先生(然而并没有)的吉田宽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是温和的,“很久没有见到的人,本来以为对方已经死透了,这辈子没有可能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哪能知道前些日子突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跳了出来,导致我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是吉田认识的人吗?”

“姑且,算是。”

“以为死掉的人好好的站在面前,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并不知道吉田宽文到底在纠结什么,潮崎唏嘘着感慨,因此他并没有看到在自己说出这番话后吉田宽文整个阴沉下来的脸色,“不管怎么样,人活着便是一件足够开心的事情,也许我应该说一句恭喜。”

“恭喜什么的还是不必了。”并不想和人分享自己的烦恼,准确来说,他也没有办法和人分享自己的烦恼的吉田宽文垂下眼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发出了一声疲惫的叹息,“熟男什么的果然讨厌的彻底。”

     

早川秋还活着。

      

自信一点,你并没有看错,早川秋的确还好生生的活着。说真的,这种话放在半个月之前说吉田宽文一定会劝对方去脑科看医生。可哪知道半个月后,他却要因为某个不知道什么原因死而复生的男人气到面容扭曲。

原因无他。

他和电次的永久室友计划彻底宣告破产了。

并不是吉田宽文异想天开,他可是做了万全的计划的。毕竟在某个单细胞到有些过分的白痴那里,一万日元就能让对方做自己的“椅子”,十万日元便同意了不再随随便便在学校里的同学面前提及电锯人相关的话题,三十万日元这个白痴便眼睛眨也不眨的点头,果断的答应了要和自己做一个月的室友。

倒也不算是自夸,吉田宽文自己在做饭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以电次嫌麻烦和喜欢吃美食的程度,等他们约好的一个月到期后,他想自己还是能够说服对方继续和自己做室友的。再不济,他做恶魔猎人接任务赚的钱足够他无限期延时电次和自己的室友关系。虽然电次在某些时候真的让人火大到牙痒,也会让人打从心底里感觉到麻烦,但是既然连这份喜欢吉田宽文都喜欢到不行,那么他说什么都没有放对方逃离自己身边的理由。

     

喜欢?是的,喜欢。

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毕竟慕强向来是人的本能,而身为电锯人的电次无论从哪里看都强大的过分。

“。”

该死的,他在说谎。

     

并不是因为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是因为所谓的电锯人的身份,虽然最初他的确是因为电锯人才关注到了对方,但是对于吉田宽文来说,他只是单纯的在某一天看到了电次的眼泪,然后单纯的发现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喜欢对方的事实。

该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吉田宽文尚还记得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夏天,早就决定彻底远离玛奇玛,当然也包括满脑子都是和玛奇玛约会的电次的吉田宽文在路边偶遇了岸边。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凝重的过分,定定地看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是吉田宽文真的对自己的这位同事生不出任何的兴/趣,就算对方的实力足够惹眼,就算岸边当时的表情就像下一秒天便要塌了一样,在看到岸边的第一秒吉田宽文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但是——

       

“玛奇玛是支配恶魔的事情,吉田你知道吗?”

“支配恶魔。”

“你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的惊讶。”

“毕竟是玛奇玛,所以一些奇怪的事情好像也变得不奇怪了。”不过……倒也难怪了,因为是支配恶魔,所以对方身上发生的一些匪夷所思的,让人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疑点全部有了合理的解释。

难怪公安的那些人喜欢玛奇玛喜欢到愿意为了对方献上自己的生命啊。吉田宽文在心里感慨着。只是……他的眼底闪过些莫名的情绪,但是考虑到岸边还在这里,所以到了最后,吉田宽文也只是用着意义不明的语气如此说道,“电次君和他们一样吗?”

“电次?”

“因为玛奇玛是支配恶魔,所以才会不管不顾的喜欢对方。”现在想想,也许当时便已经有了预兆。风呼啸而过,将他们两个人的头发吹乱,吉田宽文的呼吸是紊乱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当他说话的时候他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被支配着喜欢,像是这样的虚假的感情,在我看来让人恶心。”

“还真是一针见血的评论。”岸边说这句话是因为想到了早川秋和天使恶魔,他的表情带着些伤感,想起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却因为玛奇玛平白牺牲的人们,岸边张了张嘴,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都是血的味道,“电次的话,也许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但是这些事情在今天过后便不再重要了。”

     

“今天过后?”吉田宽文第一时间发现了重点,“电次君和玛奇玛之间发生了什么?”

“准确来说是即将发生什么。”

岸边想起电次说的那些话,那个时候,他认真的想着只要对方希望,那么他努力帮助电次避开玛奇玛的视线,此后,电锯人便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只可惜,他的想法并没有得到对方的认可,而最终的结局便是,少年选择坦率的面对自己既定的未来,而他则是漫无目的的等待,等待着一个可能不是自己所希望的结局,“如果明天一切都和今天一样,那么便代表着玛奇玛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

“玛奇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办法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空气突然变得焦灼了起来。吉田宽文张了张嘴,一时间连最基本的思考都没有办法独立完成了。他在内心反复的确认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荒谬了起来。

虽然但是,关于这样的事情吉田宽文并不是没有想过。只可惜,在亲眼目睹了对方的实力后他便再也没有抱持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之所以选择远离对方,也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下一个牺牲者。

然而他现在听到了什么?呼吸开始变得紊乱,身体的温度也开始升高,在心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吉田宽文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在这份逼仄的平静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那么电次君现在在哪里呢?”

     

“。”

“如果你想见到电次,今天过后也许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我想见到电次君?”岸边并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对吉田宽文的内心带来了多大的震动,他只是挂念着自己的徒弟,并在内心祈祷着最终会是一个满意的结局。大概是太久没有得到吉田宽文的回应,岸边侧过头来看他,声音略微抬高,“是我想错了吗?毕竟吉田你很少会对某一个人感兴趣,所以我以为你问这么多是因为想要见到电次。”

“……”

像是,沸腾的水发出了嘶鸣。漫长的冬天终于离开,冰封的大地开始拥有温度,冰面出现裂缝,只听得“咔嚓咔嚓”的声响,河流冲破冰面出现在视野的范围内,最终将他所有的防御全部冲垮。

吉田宽文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近乎是狼狈地垂下头去,但是到了最后,说出的话却是直白的暴露了他的内心。关于他对电次的在意,关于他本人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般冷静的事实,“带我去吧,我是说带我去找电次君。”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对方生出了些不同的心思呢?吉田宽文已经记不清楚了。

唯一记得的是一切尘埃落定,他跟着岸边,最终在一片废墟中看到了电次。少年的面色苍白,定定地看着怀中的女人,瞳孔之中寻不到任何的情绪。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电次侧过头来看向他们,声音平淡,说出的话却让他们整个定在了原地,“我杀死了玛奇玛。”

“。”

“接下来该要怎么做呢?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只是这样并不能完全杀死玛奇玛。”

“的确是这样。”虽然但是,这些所谓的事情在此刻看来已经不重要了,毕竟看着电次的这副模样,无论是岸边还是吉田宽文都说不出任何的内容。他们看着少年,对方的表情称得上平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感觉到了一种铺天盖地的悲伤。这种悲伤过于浓烈,像是要将人整个吞噬,以至于吉田宽文只能绷紧着身子,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哭的时候哭出来会比较好。”最终还是岸边率先开了口,他上前两步,伸出手来落在电次的头上,“我们将这种行为称之为情绪发泄,与此同时,这也是为了更好的迎接明天。”

“我不懂。”

“电次?”

“自诞生下来的那一刻起的第一个拥抱,我是说,和人类的拥抱,是玛奇玛给我的。”胸/部是软的,女人的身上是香的,他被对方注视,感觉自己像是第一次找到了存在的意义,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在颤栗,让他的呼吸都变得紊乱了起来,“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我都坚定的认为我喜欢玛奇玛,她不是一个好人,当然我也不是。我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玛奇玛告诉我只要安静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就好了,于是我相信了她,然后换来的是早川秋和帕瓦的死亡。”

“。”

“其实我是知道的。”无论是他的梦境,还是他的第六感都在告诉他眼前的一切是危险的,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无视这些去做玛奇玛的狗。他做了错误的选择,因此他明白了什么是失去。他没有办法不去憎恨玛奇玛这个人,但是与此同时,他也没有办法不去在意这个带给了他诸多情绪,让他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完整的人的玛奇玛。

这种情绪是喜欢吗?电次不知道。

大概不是电视剧里的那般海誓山盟,毕竟在蕾塞出现的时候,他也认真的想过要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从而放弃玛奇玛。当然这些东西都不重要了,毕竟无论是蕾塞还是玛奇玛现在都已经死了,而他就像是最初碰到玛奇玛时一样,从未拥有过任何东西。

“我想,我应该是难过的。”

“应该?”吉田宽文的眉毛上挑,“电次君为什么要用这个词?”

“亲手杀死了玛奇玛,做出了这种事情的我,会拥有难过的情绪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为什么呢?他的心脏就像是没有办法跳动,而他的眼眶,却像是干枯的石井,流不出一滴眼泪。大概他真的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怪物,所以,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的当下,他还能保持冷静。

     

“。”

     

“不。”

他也曾拥有过正常的情绪。

石头像是雪球一般砸过来,他看着曾经给了他一个家的男人变成了可怕的模样,无论他说什么都给不出任何回应。

就像是一场荒诞到让人呼吸困难的梦,他护着帕瓦,狼狈地躲着男人的攻击。只可惜,变成了恶魔的男人到底不像平时那般心软,对于对方来说,无论是他还是帕瓦都是自己的敌人,所以就算他们死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为什么呢?那个时候电次在心里问自己。

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与此同时,有眼泪落了下来。

然后。

然后他看到男人整个定在原地,电次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身后呐喊,他们在为自己加油。然后,他冲了上去,电锯穿透了男人的胸膛,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除此之外,并不是电次的错觉,在他杀死男人,也就是早川秋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漫天的白雪。他和早川秋都是少年的样子,只不过,早川秋温柔的笑着,像是投降一般地躺在地上,眼底的温和让他的心跳彻底的停住了。

      

“……早川秋?”

“。”

他大概在那一天便随着对方一起死去。

     

     

       

吉田宽文再一次见到电次是在学校,他缠着对方(虽然表现的并不明显),在一番努力后成为了对方的暂时性室友。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到恍惚,毕竟没有什么比每天回到家后便能看到有一个人坐在门口,抬起头来安静地看过来更好了。

“。”

当然,他的意思是如果这个人不要总是逃课提前回家,而是等他一起就更好了。

吉田宽文开始学习做饭。当然是他学,毕竟指望着电次给自己做一顿饭简直是天方夜谭。有的时候,吉田宽文会花钱买来对方听话十分钟。那个时候他会勾着少年交换一个算不得温柔的吻,他看着电次面上的纠结和回避,心里烦躁,但是又忍不住的满足对方能够乖顺地缩在自己的怀中。

便是这样,在他们维持着这种现状,甚至于吉田宽文认为他们可以这样过一辈子的时候,早川秋突然出现了。

      

“……”

是的,你们并没有出现幻觉,早川秋的确出现了。

      

不是,又不是恶魔,死后竟然能复活什么的真的合理吗?

不过这种事情吉田宽文到底只能在心里纠结,毕竟对于电次来说,这是他在杀死玛奇玛后碰到的唯一一件好事。

说起来当时的场景还有些戏剧,那天电次难得没有逃课。和对方说好了要去吃隔壁街的文字烧,临到放学,少年像是小狗一样撞过来,那对棕褐色的瞳孔湿/漉的一塌糊涂,径直看过来,像是要将他整个吞没。

他看着少年,像是被对方蛊惑,吉田宽文伸出手来想要碰触对方的面颊。只是让他愣住的,少年侧过头来看他,先是愣住,之后,电次的瞳孔整个亮了起来,面上也现出了笑容。

那是吉田宽文第一次看到对方的笑,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来不及想些什么,吉田宽文便准备将人拉进怀里。只可惜,他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电次便欢快地挣脱了他的怀抱,话里的喜悦像是要满溢/出来。

     

“早川秋!”

       

“。”

大概是一种男人生来的直觉,吉田宽文猛地转过身去。视野之内,少年高高地跃起,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举动会不会让人困扰。然后,就像是早就猜到了对方会做出这种事情,留着一头黑色偏蓝色的男人高举着手臂,稳稳地将人抱住了。

“没有问题想问我吗?”

“没有!”电次的眼眶是红的,他伸出手来,近乎是颤抖着捧住男人的脸,唇角却是不住上扬,“我最近学会了刷碗!再也不会打碎了!”

“那还真是了不起。”男人,自然便是早川秋轻声笑着,面上再不复过去的冰冷,“具体的事情我已经从师傅那里听说了,他有告诉我你现在的事情。”

“师傅?”

“难道不也是电次的师傅吗?”

“那种讨厌的男人才不是我的师傅。”提起岸边电次还是有些生气,不过,瞧见早川秋正看向自己,少年又顾不上去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了,“我觉得我现在能打你十个。”

“非常抱歉,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这么说着,早川秋想起了自己和电次的第一次碰面。他的眼底溢满了笑意,察觉到少年的视线,早川秋将人放下,声音温和的过分,“之前的那栋公寓我再次租下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天就可以住进去,今天的话只能去师傅那里住了。”

“这种事情你觉得可以就可以。”

      

“……”

“不是。”所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呢?少年和男人凑在一起,两个人的面上是如出一辙的笑意,从吉田宽文的角度来看就像是一幅完成的画,默契到容不得任何人的插/入。

当然这种事情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承认的,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早川秋侧过头来看他,那对和发色同色的瞳孔闪烁着光亮,只是,和刚才看向电次不同,现在的早川秋的眼底寻不到任何的温度,“是你的朋友吗?电次。”

“朋友?”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忘了什么,少年眨巴着眼睛,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自己好像有那么一个室友的事实。他转过头来,面上的迷茫简单粗/暴到不掺杂任何的水分,“原来你还没走吗?”

“。”

吉田。

吉田宽文的表情彻底阴沉了下来。

     

    

     

早川秋已经连着三天接电次放学了,而不出意外的,被吉田宽文惦记着拐回家的少年根本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暂时性室友关系还剩下半个月。而最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看到自己已经连打招呼都懒得打了。

“我想我需要认真的提醒你,电次君。”在第不知道多少次被电次无视后,吉田宽文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的表情严肃的过分,定定地看着将书包塞给早川秋的少年,只觉得自己的胃都开始痛了起来,“虽然不想打扰你和早川先生,但是我希望你还能记得,你现在是我的室友。”

“室友。”早川秋看了过来,“电次什么时候成为了你的室友?”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问电次君吗?”

“可我现在在问你。”

“早川先生不用这么严肃,毕竟你是电次君重要的家人,我可不想和早川先生生出些矛盾。”不愧是早川秋,单是这份气魄便让人不容小觑。只是,相比起过去的男人,现在的早川秋像是放下了什么执念,满心满眼都是电次一个人,也使得对方在吉田宽文的眼中更惹人讨厌了。不过论实力的话一定还是自己比较强,毕竟早川秋现在可是一只契约恶魔都没有了,若是真的大打出手,无论怎么想都是他的胜算比较大。在心里这么想着,吉田宽文垂下眼去,话里带着些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情绪,“电次前些日子将自己卖给了我,所以,根据我们最开始说好的,现在电次君应该是我的室友才对。”

     

“卖给。”

并不是吉田宽文的错觉,在早川秋念出这两个字的一瞬间,他看到对方的眼底闪烁着猩红的光亮,他侧过头来看向自己,那对黑蓝色的瞳孔像是死气沉沉的池水,单是看过去便觉得整个人都要僵住了。

吉田宽文毫不怀疑,如果电次现在不在这里,早川秋一定会毫不迟疑的拔出那把刀。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耐人寻味,瞧见吉田宽文眼底的探究,早川秋低低的笑出声来,上前两步拦在了吉田宽文和电次的中间,“真是抱歉,因为我回来的时间比较晚,所以有很多事情还没能教给电次。只是不知道吉田你是花了多少钱买下的电次,我会将钱退还给你,至于室友什么的还是作废比较好。”

“交易已经成立了。”

“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

“早川先生你好像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也有着自己的目的。”男人的本能让吉田宽文猜到了早川秋“敌人”的身份,他的呼吸带着些急促,绷紧着身子看向对方,瞳孔深处蓄积起了风暴,“电次君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和电次君做室友的日子也很开心,所以,即便早川秋想要让这场交易作废,但是很抱歉,我是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

     

“所以。”像是第一次认识吉田宽文这个人一样,早川秋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男生,声音整个变得低沉,“在这里说了这么多,你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呢?”

“岸边先生有告诉我,早川先生在学校附近租了公寓。”

“只是刚好距离这边不算远,毕竟我们之前也是住在那里。”

“我们。”

真是一点都不成年人的发言啊。说起来,过去他是怎么认为这个人没有任何欲/望,无趣的要死的?果然,擅自根据第一印象来为别人设立标签什么的完全不可取。在心里反省着,吉田宽文深吸了一口气,视线掠过早川秋,终是落在正安静地看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少年的身上,“早川先生希望我和电次君的交易作废,而我希望交易能够如约成立。那么,为了让我们两个人都能够满意,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

“。”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想早川先生应该不介意多一个室友。”选择性忽略男人面上的狰狞,吉田宽文上前两步,径直走到了电次的面前。被他的动作惊到,少年怔愣地看过来,那对漂亮的有些过分的瞳孔中清楚地倒映着吉田宽文的身影。

      

也只有他的身影。

     

“总而言之便是电次君听到的这个样子。”烦躁的心绪突然平复了下来,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吉田宽文的唇角上扬,牵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倒也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在电次面前总是恶劣的,连带着少年对他的评价都是“阴险”“混蛋”“无聊”,总而言之是一些算不得好的词,反倒是像现在这样温和的甚至称得上开怀的笑容,自他们两个认识以来还是头一次。

“。”

关于有些事情,电次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他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发现的,当时的吉田宽文正侧着头和班上的女生说着些什么,风吹过男生的面颊,像是察觉到了电次的视线,吉田宽文抬起眼来看他,眼底一片温和。那一瞬间,单单只是那一瞬间,电次在对方的身上找到了一种熟悉感。

该要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酸涩的,让他的呼吸都变得紊乱了起来。也是因为如此,明明他最讨厌和男人有过多的交集,但是因着这份熟悉感,使得他在吉田宽文期冀的看过的时候没能第一时间拒绝。再之后,每每想要终结这种怎么看怎么奇怪的关系,但是因为相同的原因,他们的室友关系无限期延后了。

即便是现在,电次还会因为吉田宽文的一个笑容恍惚。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终究咽了回去。瞧见早川秋正温和地看向自己,电次沉默着缩到对方的身后,简单来说便是,关于吉田宽文的这番话,他选择了默认。

     

     

      

“……”

      

“早川那个家伙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不在意周围的一切,但是他实际上是一个心软的要死,非常爱哭的家伙。”

“。”

早川秋的前辈姬野,曾经在一次酒桌上说过这样的话。当时的她正叼着一根香烟,随意地穿着吊带长裙,眼底满是笑意。看着对方的这副模样,早川秋有心想要辩驳,可是考虑到姬野难得这般开心,他还是选择了作罢。

那个时候的他总是在心里嗤之以鼻,毕竟他在乎的东西太少,姬野算一个,玛奇玛(虽然后来知道了是因为对方支配恶魔的身份)算一个,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人能够被他放在心底。他总是想着让自己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一方面是为了更加接近玛奇玛,另一方面当然是为了亲眼目睹枪之恶魔的死亡。那是他从小便有的执念,为了这个执念他加入了公安,契约了让他恶心到想吐的恶魔,也付出了太多。对于早川秋来说,他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失去,但是,为了杀死枪之恶魔他愿意献上自己的一条命。

“……”

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起住在一起的笨蛋呢?

      

最开始是因为玛奇玛的嘱托,她希望自己能够和电次帕瓦组成小队。当然是不理解的,毕竟没有人不知道早川秋厌恶恶魔,更不用说是魔人组成小队了。但是因为玛奇玛,所以即便他心里火大的要死,早川秋还是沉默着同意了。

然后,便是噩梦一般的同居生活。

也曾经想过如果电次和帕瓦死在某次任务中就好了,不过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可能的,帕瓦的话先不去讨论,电次到底是玛奇玛下死命令要保护的对象,那么无论早川秋在心里如何讨厌对方,他都会拼尽全力护得对方周全。

没有人具体的算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具体可能是电次露出了像人类一样的情绪,一句别扭到连他本人也没能发现的关心,一顿尝试着去做但是险些炸了厨房的晚饭。早川秋看着少年不知所措的学习着人类的一切,见证了对方从凭借本能做事到开始努力的思考,并会为了既定的目标努力。

真要来说的话应该是某天凌晨,他从噩梦中醒来,怔愣地环顾四周却发现电次像是小狗一样蜷缩在他的床边。大概早川秋说了梦话,又大概刚好让对方听到了,所以电次选择了守在他的床边,以便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第一时间醒来。

“。”

心跳的频率突然加快了。

早川秋没有办法形容那一瞬间他心里的感受,他看着电次眼底的青色,看着月光溅落在少年的面颊,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柔软的不像话。他张了张嘴,脑海中第一次没有想关于枪之恶魔的任何事情。

他只是在想——

     

睡得这么熟,这个白痴到底梦到了什么呢?

    

他开始会注意电次的一举一动,也开始放下内心的芥蒂去正确的看待魔人这种存在。因为电次,早川秋发现了魔人虽然带着恶魔的“魔”字,但是他们和恶魔还是有着本质的不同。至少在他的记忆中,在他所碰到的恶魔中,还没有任何一个像电次和帕瓦一样,这般闹腾,这般喜欢计较一些小事,又是这般胆小,胆小到和正常的人类一样,因为碰到了可怕的事情,紧紧地凑在一起相互取暖。

“电次你不是想要和女人谈恋爱吗?”

“做梦都想。”

“但是你对帕瓦好像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在电次第不知道多少次和帕瓦一起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早川秋语气平淡的问出了这样的问题,“换作是其他的正常的男性都不会像电次一样吧?”

“那么你呢?”

“我?”早川秋的眉眼弯起,“我也不正常。”

       

他们说这番话的时候,早川秋已经知道了玛奇玛约电次第二天约会。他看着面前的少年,被他的视线触及,电次眨了眨眼睛,像是不好意思一样地挠了挠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是吗?”

“大概是这样的。”

温热的池水将他们两个人淹没,感受着怀中人身子的颤抖,电次定定地看着天花板,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让帕瓦冷静下来。

那个时候他想的是什么呢?不是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是那些他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亲密接触。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近乎是小心翼翼地为对方冲着头发,脑海中浮上的是早川秋看向他时温和的视线。

“我想到了你。”

“我。”

“的确是你。”

“我有些惊讶。”伴随着这一句话,早川秋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帕瓦这会儿已经睡着了,他看着电次,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冲动还是别的什么,早川秋伸出手来,将人一把扯到了自己的怀中,“明天我和帕瓦要去旅行。”

“是我们。”

“电次?”早川秋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再怎么说,因为电次这个人藏不住任何秘密的原因,使得公安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喜欢玛奇玛的事情。像是这样的事情,在玛奇玛约他第二天约会的前提下,电次会选择谁根本就不用考虑。

但是。

但是这一次,他却是不假思索的选择了早川秋和帕瓦。

“这种事情很惊讶吗?”早川秋大概永远不会忘记眼前的场景,迎着月光,少年歪着头看过来,面上的笑容很浅,却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他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瞧见早川秋面上的惊讶,电次垂下头去,说出的话清楚地被男人听到,“难得的休息日,和家人一起去旅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

“。”

周围的一切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过去早川秋拼死努力,不放过任何可以杀死恶魔的机会,在他看来,只要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那么无论付出什么,就算他要下地狱,就算和枪之恶魔同归于尽,那么他也是甘愿的。

但是在这一瞬间,在他和少年对上视线的一瞬间,早川秋却突然开始感到害怕。

     

“电次。”

“怎么了?”

“这次旅行结束后,你就陪着我养老吧。”

他总是坚定的认为姬野在开玩笑,因为他没有什么不能失去,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所以他可以平淡的接受公安的那些人的死亡,也可以面无表情地接受自己的死亡时间。

“养老是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少接些任务,想个正常人一样混吃等死,然后努力的活下去。”

姬野死的时候早川秋哭过,毕竟对方真的是一位很好的前辈,而她也教给了自己太多。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能放弃自己的目标,反倒是更加坚定了。

“这种话没想到竟然是从你的口中说出来的。”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电次咧开嘴笑了起来,早川秋看到了对方像是小狗一样的犬齿,“混吃等死好像也不错。”

      

“。”

但是,他却在这一刻打从心底里害怕着自己的死亡,害怕着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面前的少年的死亡。

     

     

      

没有人会去在意早川秋为什么会复活,包括早川秋自己。唯一记得的是好像有一束光照在他的面上,他听到了有人的哭泣,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关于那场打雪仗最后的场景。

那个场景里,有他,有电次和帕瓦,早川秋看到自己变成了枪之恶魔的模样,因为不想伤害自己,电次护着帕瓦狼狈地逃窜着。当然,最让早川秋惊讶,也是最不敢置信的还是他看到了电次的眼泪。

少年的眼眶整个泛了红,他的身子是颤抖的,身后是帕瓦还有那些躲在废墟后的人们。他们在呐喊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灌入电次的嘴中,为的是让他再一次变成电锯人。看着这副模样的对方,早川秋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坠入了冰窖,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早川秋曾经最讨厌电次这个人。

早川秋后来也比任何人都要喜欢电次。

所以,几乎是在看到少年眼泪的一瞬间,他整个冲了上去。一时间,早川秋和“枪之恶魔”的身影好像重叠在了一起,他看到电次崩溃的哭着,电锯却是径直穿透了他的胸膛。那一瞬间早川秋终于笑了起来,因为他保护了自己在乎的人,也是因为,他终于顺从了自己的心意,紧紧地将少年揽入了怀中。

     

“。”

然后他便“醒”了过来。

     

虽然但是,早川秋由衷的感谢自己能够再一次活过来,也是因此他看到了老实上学的电次,也下定决心要遵从自己的欲/望将对方困在自己的身边,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让电次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们本来便是家人,以后,也可以成为更加亲密的关系。早川秋在心里如此坚定着。

     

他没想过会碰到吉田宽文。

     

关于这位姑且算是同事的而恶魔猎人,早川秋一直对对方算不上了解。天赋和实力一样出众,年龄虽小却不容任何人小觑。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这些也不是早川秋所在意的事情。

他所在意的无非是吉田宽文看向电次的眼神,那种占有的,渴望将少年吞吃入腹的眼神对于早川秋来说无非是一种宣战。

早川秋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种事情,他看着电次,大概是没有察觉到吉田宽文的心思,少年对对方的态度称得上是随意。但是,虽然电次对待吉田宽文的态度很是不以为然,早川秋仍然能从中看出这两个人的默契。

那是他曾错过的,是他所不知道的关于电次的事情,也让早川秋打从心底里感到烦躁。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味增汤!”

“只是味增汤?”听着熟悉的回答,早川秋没忍住笑了出来,他的手落在电次的发间,感受着吉田宽文骤然变得“灼热”的视线,早川秋的唇角上扬,声音带着些喑哑,“要不要加一条烤鱼。”

“当然。”

“那我们回去的路上顺便去一趟超市好了。”早川秋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吉田宽文,但是无论是他还是吉田宽文都知道,伴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无论是早川秋和电次,吉田宽文和电次,还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都发生了变化。当然,这种事情只需要他们两个人知道便足够了,至于某个单细胞的笨蛋,没有人会蠢到将这件事放在台面上来说。

     

那么,该要怎么说呢?

     

“不如顺便买一床被子好了。”男生笑着跟了上去,“虽然我更喜欢家里的那床,但是带到陌生的环境沾了上陌生的味道总感觉不是很开心。”

“你不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早川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难道不是已经成为了室友吗?”

“。”

      

“战争”开始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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